【孝道文化】母 亲 的 恩 情

禹州孝道文化

2021-03-02 11:16:49


亲情友情

母 亲 的 恩 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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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欣英

母亲的恩情早在我会呼吸以前就开始了。这一点是在我36岁生日那天清晨睁开眼睛计算年龄时突然想到的。从母亲受孕时起,我就已经开始样样向母亲索取。在那最混沌的十个月中,尽管母亲工作压力沉重,生活担子繁重,并没有妨碍她对我无私的赐予。更甚的是,八斤重的我降世那一刻,为了同母亲分体,断然破胎,截然开骨,在母亲剧烈加速的阵痛中,一路挣扎,夺门而出。由此,我所拥有的新生命之美妙,生日蛋糕之香甜,生日烛火之明亮,皆是用母亲的鲜血换来。

但生产之大劫不过是母爱的开始。日后母亲对我辛勤照顾,从抱到背,从扶到推,从拉扯到提掖,字典上凡是有关手字部的操劳,哪一样没有做过?《诗经·蓼莪》篇说:“哀哀父母,生我劬劳……,母兮鞠我。抚我畜我,长我育我。顾我复我,出入腹我。欲报之德,昊天罔极!”母恩之重怎么写也不为过。

母恩要报,但我的母恩已无法回报。2000年立秋那天,母亲去了,她太累了,她可以歇了,但她再也醒不过来了。或许,有关她的记忆太密太繁,在她刚刚去世的那一段时间,直到2002年两年间,对于母亲的一切,包括音容笑貌,我的大脑竟一片空白。我无法回忆,亦不知该回忆些什么?一想起母亲,便是她临终时吐出的最后一口长气和如释重负的表情。她从三年的疼痛中终于解脱。

直到母亲的三周年忌日临近之时,压抑已久的思念之苦,让脑海里母亲的一切重又变得清晰起来,更随着母亲年年渐行渐远的时空而越来越清晰了……

最萦我心的一幕是,母亲每晚总爱端坐电视机前,等待中央电视台天气预报,一边把音频调高八度,一边念叨她的五个宝贝女儿。她看天气预报时神情之严肃,态度之认真,往往引得父亲哂笑。她每每于看完之时,都要拿起电话,先是老大女儿,再是老二,一直到老五,个个不厌其烦,叮嘱添衣,早睡,嘘寒问暖,没完没了。母亲的那番细心,当时觉得多余之至,及至今天没了母亲的唠叨,才知绵绵的母爱,就在这淡淡的一叮二嘱之中,就在这晨起日落的一日三餐之中。依稀记得她常说的几句话:

“明天有雨,记得带伞。”

“要下雪了,别光要苗条,穿厚些。

“我熬了一大锅绿豆汤,你们都回来喝。”

“我给你们一人缝了一件棉背心,回来换上。”

“天太热,真丝小褂一人一件,回来穿。”

“一定要早点睡啊!”

无论春夏秋冬,母亲总是在电话里大惊小怪,并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见识过冰雪、酷夏,更不是我们还在稚龄,只因她的潜意识中,她的女儿永远是孩子。所以天一冷,就要催促着我们加衣;天一黑,就在等着我们一一回来,向餐桌顶上温暖的灯光报到。母亲或许觉得,这光景才能五朵金花齐放,叽叽喳喳喧成一片,天伦之乐,莫过如此。问起她为何要生这么多女儿,母亲便说,一个女儿一根手指头,我得凑够这五根手指才够一只手啊!一个女儿一根手指头,小时候我当真以为如此,等到自己长大为人妇、为人母,才知好强倔犟的母亲在过去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下,不愿向命运屈服。因此,她一边勤奋地工作,一边夜以继日地对五个女儿进行养育和教育。她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,省下时间做鞋子、衣、裤,检查作业,末了还要把我们穿脏的衣服洗干净。虽然生活过得不是十分富裕,但我们个个是漂亮、干净而幸福的公主。母亲呀,你是在拿你的命滋养着我们。所谓恩情,是母亲的爱加上辛劳再乘以时间,所以是有增无减,且因累积而变得愈加深厚。

母亲自强、自立、自爱,所以大姐自小学了母亲的能干,在家成了我们的班长,出门成为大家的典范,为我们也要自强、自立、自爱带了个好头。

母亲善良、包容、洁身自好,所以二姐几乎从不与人发生争执,学习成绩优异,并且年纪很轻就担当单位的领导。

母亲善绣花、绣鸟、绣仕女图,所以三姐后来绘画天成,从小就能提笔成画,惟妙惟肖,最后进入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班深造,画兰有香,绘花招蝶。

母亲热情、执著、因而赋予了我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和广泛的兴趣,使我选择了记者生涯,并成为电视台的一名制片人,关注社会、关注人生。

由于母亲多年劳累,体质欠佳,“久病成良医”,因而极力支持小妹学医,使她当上了一名外科主任医师,手拿手术刀治病救人。

原本是到了享福的时候,可刚刚66岁的母亲在1997年秋天不幸患上了胰腺癌。

我们姐妹几个聚到一起就忍不住偷偷地伤心哭泣,面对母亲时还要装出一脸的灿烂阳光。做医生的妹妹想出来这样、那样的花招哄骗引她吃药,打针,还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让母亲开刀做手术化疗。

母亲瘦了,头发也掉了,在不到四年的时间里,她一直进行着一场与癌症抗争的战斗。她从未问起她的病,只是一味配合。现在想想,知书达理,又比较精通医药知识的母亲不可能不清楚她的病,但她从来不问。我们漏洞百出的谎言母亲从不识破,她想治好病,她想与父亲长相厮守,她不想离开她的五个宝贝女儿。

那一阵子,我白天工作,夜晚和姐妹们轮流到医院照顾母亲,可母亲总是说父亲照顾她最周到,她是不想影响我们白天的工作。

工作的压力、生活的担子从未让我感到忧虑和无奈,但这一次,我不知道该怎么让母亲的身体好起来。从不算命的我去为母亲算命,从不跪拜祈祷的我开始在佛前烧香,我明白除了医生这一切皆是徒劳,但我仍然虔诚地做着。甚至在我写的诗中,我对代表着光明、善良的卢舍那大佛希求着:“求你用佛光/照亮母亲的生命/求你用佛法/救助母亲的生命//我流泪了/为了我病痛中的母亲/你也流泪了/为了我病痛中的母亲//我在叹息/因为我将再也无法回报母恩/你在叹息/因为我们母女即将别离//当我双手合十/默默为母亲祈祷/你沉默着/不告诉我那个不可能实现的梦。”

母亲累了,她太累了,羸弱的身躯为我们挡了几十年风雨,终于入睡了。

母亲像一根老藤,让我们每个女儿攀着她的身躯,吮着她的汁液走向成熟,走向丰满,走向各自幸福生活的最高处。而她,在我们有能力有条件要回报母恩之际,却悄然消陨,找不回来,追不回来,更是哭不回来。

及至今日,街头看到花白头发的老妇,我都要凝神止步注目,上前看一看她是不是母亲,或是有哪点像母亲。我的心有《诗经》为证,“欲报之德、昊天罔极”。每当爱人提及母亲、夸赞母亲,我都会眼睛发红,心头发酸,泪花闪闪,因为我的内心深处有大山一样沉重的母亲的恩情,不知道怎样回报,因为我已永远回报不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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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(校对:郭延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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